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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還記得你年少時那一次心碎嗎?那種痛不欲生再不是誇飾的感覺,那種你就是知道自己在哭,無論眼睛有沒有淚的感覺。隨著我們的成熟,我們都變得市儈、善於自我保護,我們便再沒有那樣危險的時候了,我們不再把心打得那麼開,因為我們知道那是危險至極的行為。

而邱妙津的《蒙馬特遺書》,它讓你想起那一次心碎。

因為她,這樣美麗的靈魂,太追求純粹的靈魂,就留在95年的那個巴黎,留在蒙馬特,留在對純粹的瘋狂渴望中。

 

「今天在公車上想,我不是一直都愛你,也不是愈來愈愛你,而是每天都愛上你一次,奇怪不奇怪?」

《蒙馬特遺書》中,將她自殺前的書信都給記錄了下來,寫給她的幾位摯友、前女友、知己,作為心理系專業的邱妙津,也放入了大量的自我探索,而那不是求救,那是真正的道別,她的喜悅和傷悲,她不是痛不欲生,而是痛不欲死,然而,她繼續「生」下去的方式,是她得要讓這副肉體消逝,她得讓自己的藝術和意志繼續活下去,她便不能這樣行屍走肉下去。

 

「好啊,搞革命,做打游擊的地下研究生更棒,把世界用腳踩翻過來吧!」

在閱讀的過程中,我不禁會想,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?她的全部是什麼呢?除了她的偏執的愛戀,她還有什麼其他呢?她是不是也很不屑一顧這些事,這些在愛戀、藝術之外的事?但我就是想知道這個人更多,想知道她喜歡吃飯還是麵、想知道她噴了哪一牌的香水、想知道她都踩著怎麼樣的步伐……我想她是個會發光的人吧!

看著她談及在法國社會黨裏活動的字句,就覺得她真的是個特別有力量的人!除了那些愛戀和絕望,她也是個堅毅的女人吧。好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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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愛你的方式,一直都是任自己被你打敗……」

「我想如今的書寫行為是最後一場試著寬恕絮的努力,如果連這最後寬恕她的努力也失敗,我也不可能活在一個如此深恨她的軀體裡,我必將死,死於一場最後的和解行動,與我的生命,與我最深的愛恨糾結和解。」

「她問我會再接受什麼樣子的女人,我說第一我能真的愛,第二無論山崩地裂、天打雷劈就是『要』我『要定』我的女人,其他的都趁早走開,敬謝不敏……」

「我不知道自己這幾年是著了什麼魔,竟然把足夠同時分給好幾個人用的營養,全都『過剩』地集中到同一個人身上!」

對這本書有些極模糊的印象,只知道是本該讀的書。店裏這本《蒙馬特遺書》很特別,因為原書主人在裏頭寫下了可愛的批註,我彷彿讀著邱妙津,也讀著原書主人,一次見了兩個靈魂。

即使是極痛苦的靈魂,但你仍能殘忍的讚歎她的美。
這就是邱妙津的作品吧!她的愛、她的不愛,她的所有激昂和落寞!《蒙馬特遺書》,她的藝術、她的遺書。

 

這樣一個愛著女人的女人,這樣一個愛著美麗的美麗,這樣一個靈魂啊!在萬分不捨之際,又不禁想——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強留著任何人呢?無論是留在身邊或是留在世界。

只能以她希望的方式愛她、讓她繼續活吧!閱讀她的作品、觸摸她交給世界的這個面目,為她讀一遍,她的遺書。

 

書籍資訊:

2006,邱妙津,《蒙馬特遺書》,INK印刻出版有限公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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